1981年深秋的南昌城,寒风卷着枯叶扑在青砖老宅的台阶上,18岁的尧建云第三次跪在杨红光家门前,膝盖下的石板冷得像冰。屋里飘来一阵酒香股票配资怎么配,门缝中传出沙哑的嗓音:“滚远点!我这辈子最恨赌鬼!”
尧建云抹了把冻僵的脸,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,里头是攒了三个月的粮票和皱巴巴的150元钱,重重磕了个头:“师父,我就想学个活命的本事!”
这个执拗的年轻人或许想不到,二十年后,他会成为显赫一时的“亚洲赌王”,却也因此被人砍掉双腿和三根手指,成为废人,手下和娇妻离他而去。
(一)粮票换来的第一课
1963年生于江西抚州的尧建云,打小就是个让街坊头疼的“混世魔王”。父亲是木材厂工人,母亲在纺织厂三班倒,外婆的溺爱把他惯得无法无天。十岁那年,他偷了外婆的银镯子去赌摊押宝,被当木匠的父亲吊在房梁上抽得皮开肉绽。可第二天,他又攥着半块馒头蹲在巷口看人推牌九,眼珠跟着骨牌滴溜溜转。
“赌钱靠的是胆气!”十六岁被扔到南昌工地的第一天,工棚里烟雾缭绕的牌局就勾住了他的魂。老张头叼着烟卷,把一沓粮票拍在油渍麻花的床板上:“小尧,押大还是押小?”那晚他输光了兜里所有粮票,却记住了老张头袖口闪过的一抹反光——后来他才知道,那是藏在袖管里的水银骰子。
工地三年,尧建云在工友们的“千术培训班”里交了昂贵学费。当他发现连食堂打饭的老王都能用饭票做局时,这个被现实抽得鼻青脸肿的年轻人,揣着最后的150元,找到了传说中的“江西赌王”杨红光。
(二)袖中藏着的“魔鬼”
杨红光的练功房像个诡异的戏台。墙上挂着副对联:“袖里乾坤大,指间日月长”,桌上摆着被油浸透的骨牌,窗台上二十七个骰子排成北斗七星。老头拎起茶壶浇在尧建云头顶:“想学千术?先学怎么挨烫不眨眼!”
整整三个月,尧建云的手指在滚油里夹肥皂片,袖口藏着刀片划烂胳膊,终于练就“袖箭”绝活——能在众目睽睽下把牌送进袖管,再像变魔术似的弹出来。出师那天,杨红光把茶碗摔得粉碎:“记住!千门不是手艺,是吃人的老虎!”
这头“老虎”很快在南昌赌场露出獠牙。
1988年除夕夜,某局长家的地下室烟雾呛人,尧建云西装革履坐在牌桌东首,掌心暗藏的磁铁戒指吸住一张黑桃A。当对手把全部房契推上桌时,他袖口轻抖,四张A像黑蝴蝶般翩然落下。“六百万!给钱!”满室死寂中,他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声。
(三)公海上的血色狂欢
1993年夏天的珠海码头咸腥扑鼻。马仔递上雪茄:“尧哥,渔船老板请您去公海玩大的。”妻子攥着他的衣角哭喊:“别去!闺女才满月啊!”他掰开妻子的手指,密码箱里五百万现金哗哗作响。
那艘改装渔轮驶入公海时,月亮惨白得像张赌桌。首夜他赢得轻松,二百万元码堆成小山。第二夜赌注翻倍,当他再次使出“袖箭”时,身后早已被收买的马仔突然暴喝:“他出老千!”
还没等尧建云反应过来,6个彪形大汉就已经出现在了身前,手持来福枪和大砍刀指着尧建云的头,直到这一刻,尧建云才终于领悟了出师前师傅叮嘱他的话是什么意思,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。
“江湖规矩,出千者断腿。”渔船老板的砍刀寒光凛冽。第一刀下去时他还能惨叫,第二刀就只剩牙齿打颤的咯咯声。香港码头潮湿的晨雾中,这个曾经的“亚洲赌王”像破麻袋般被扔上岸,三根断指和半截右腿不知遗落在哪个浪头。
(四)“赌王”的忏悔
幸运的是,尧建云被一个马仔及时送到了医院,经过紧急抢救,尧建云侥幸捡回了一条命,但由于伤势太重,医生只能把他的腿从膝盖处锯掉,就这样,曾经风光一时的“亚洲赌王”,一夜之间成了失去了双腿和左手的残废。
在落魄之际,妻子也带着孩子离他而去,身残家破的尧建云后悔不已,为了维持生计,尧建云在街头卖过唱,有时候实在饿得很,就向行人乞讨,晚上睡过车站、大街和桥洞,在最绝望的那段时间,尧建云幡然醒悟,在发誓再也不赌的同时,尧建云开始用自己的千术,揭露赌博的真相,劝说更多沉迷于赌博的人迷途知返。
2004年央视演播厅的镁光灯下,拄拐的男人揭开裤管,露出泛着青光的假肢。“这是赌场送我的‘纪念品’。”台下观众倒抽冷气。此刻的尧建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穿阿玛尼、戴劳力士的阔佬,街头乞讨时连假肢都被债主抢走过。
最锥心的痛楚来自女儿五岁生日那天。前妻把装着蛋糕的塑料袋挂在门把手上,隔着防盗门说:“孩子不能见你。”他蜷在出租屋地上,就着自来水咽蛋糕,甜腻奶油混着泪水泥浆般糊在喉头。
为了不让更多的人重蹈他的覆辙,尧建云游走于江西、湖南、湖北、广西、浙江各省宣传反赌,并以自己为反面教材提醒观众,期间不乏一些人慕名而来,想要拜师学艺,学习他的千术,但无一例外都被尧建云拒之门外。
晚年的尧建云床头一直摆着三样东西:止痛药、反赌宣传册、还有张泛黄的合影——照片里杨红光正在演示“胸牌术”,21岁的尧建云眼睛亮得骇人。8月26日清晨,护工发现他时,枯槁的手仍攥着那张照片,仿佛攥着某个未出口的忏悔。
赌坛曾流传他四小时赢600万的神话股票配资怎么配,却少有人知他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:“把我骨灰…撒在杨师父家…老槐树下…”风起时,那棵见证过师徒缘起的老树沙沙作响,不知是在叹息,还是在讲述一个关于贪婪与救赎的轮回。